我像一個空杯,等待裝滿雨水,或者盛上月光。
作者:王源(歌手、演員、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大使)
過去一個月,雖然經(jīng)歷了一次長途飛行,但是大多時候風(fēng)平浪靜,上課、趕作業(yè)、偶爾發(fā)呆。也有常被療愈的時刻,回頭想想通常竟都是小動物帶來的。
波士頓的動物不多,最常見的就是公園的松鼠。小小的腦袋上,圓溜溜的眼珠子機靈地轉(zhuǎn)著,每次遇到它們我都忍不住停下來觀察,試圖細看它們身上的“裙子”花紋——如果遇到它們,那大概率會是一個日頭不錯的晴天。
松鼠們悠閑地來回踱步,尋找可以貯藏起來的食物,自由自在,也不認(rèn)生,是比我更熟悉這個城市的生物。周末的晴天,我會萌生在草地上和它們一起打盹的想法——可能面對電子設(shè)備的時間久了,人常常會忘記真正“陪伴”的感受。
天氣若不夠晴朗,觀察動物的方式就得隔著玻璃了。這個季節(jié)候鳥正在遷徙,我卻總能在窗邊捕捉到落單的一兩只。落單的倒也不著急,悠閑地趕著隊伍掠過天空,羽翼展成好看的弧度。在沒有精確計算日子的生活里,它們應(yīng)該就是季節(jié)的使者,帶來轉(zhuǎn)涼的信號。
記得還在夏天時,我在瑞士盧加諾湖畔小憩,湖面寧靜得像一首詩,微風(fēng)不起意,唯見一只蜻蜓在水面蘸出了漣漪。長大之后很少再見到蜻蜓了,一時間更加驚喜。小時候的蜻蜓總在下雨之前出現(xiàn),它們的翅膀被厚厚的水汽積壓著,緩慢低飛,似乎能托起一個雨天。那天,我沒有預(yù)感到雨天的來臨,回頭看見它原來和我一起在晾曬翅膀。
我瞬間愛上了這種身心靈共振的時刻,從這個角度說,小動物的智慧和人類側(cè)重不同,它們更像用行為來踐行天賦,而人類擅長用思考來發(fā)現(xiàn)天賦,從而利用發(fā)現(xiàn)、印證行動,小動物們可真都是妥妥的行動派。
可能是我們的生命周期本就不同,我們對時間的認(rèn)知也就不同,就像泰戈爾說的,譬如蝴蝶,不活年月,只活剎那。比起人類的喜歡審時度勢,它們更加敏捷和精準(zhǔn),也更加隨遇而安。
在我們面臨無盡等待的時候,在我們無法抉擇的時候,或許也可以向動物們學(xué)一學(xué),晴天時自在散個步,雨天時也不害怕低飛,生活不只是生活,生活也僅僅只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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