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伊琍
1976年出生于上海,畢業(yè)于上海戲劇學(xué)院表演系,代表作品包括電視劇《喬家大院》《奮斗》《我的前半生》,電影《愛情神話》等。2024年,她主演的作品《繁花》《我的阿勒泰》《錯位》皆收獲不俗成績。
半年三劇,三劇皆熱。對演員來說,起碼能說明三件事兒:第一,會挑劇本;第二,能演不同類型角色;第三,觀眾緣好。
說的就是馬伊琍。《繁花》《我的阿勒泰》《錯位》,三部劇連續(xù)出擊,許多人把2024年稱為“馬伊琍大年”。針對這個說法,馬伊琍對《環(huán)球人物》記者回應(yīng):“‘某某大年’這種標(biāo)簽,我并不認同,所有現(xiàn)狀都是綜合因素導(dǎo)致的,每個人在自己的行業(yè)里做好分內(nèi)的事就好。”
面對外界公式化的標(biāo)簽,馬伊琍一向如此耿直。不過,7年來馬伊琍也有一些變化。2017年電視劇《我的前半生》播出后,她憑借羅子君一角拿下白玉蘭視后,她說:“子君的價值觀是發(fā)生變化的,她在反省、在思考,我喜歡她的原因是她在成長,她并沒有一成不變地保守地生活在過去的方式里。”
角色也好,生活也罷,她依然是帶勁的、強悍的馬伊琍。但過去的強像銅墻鐵壁,如今則像非牛頓流體——既百變包容,又堅定隨性。
從不為某個角色刻意體驗生活
作為今年第三個呈現(xiàn)于觀眾眼前的角色,《錯位》中的姜光明是馬伊琍許久沒有嘗試的警察角色。劇中,她素面朝天,難掩憔悴,但眼神中總帶著一絲凌厲又專業(yè)的審視。姜光明為了一起雨夜兇案四處奔波,也因為一地雞毛的家庭生活疲憊不已。一個看似刀槍不入的女警官,實則充滿不安和迷茫。
在劇集《錯位》中,馬伊琍飾演女警姜光明。
“劇本吸引我的地方不僅僅是懸疑破案,更深層次的是女性在親密關(guān)系和家庭關(guān)系中的探索和自我成長。雖然她驍勇善戰(zhàn),但也是個普通女人,有情感和家庭的困惑,是個活生生的人。”
劇中的兩個“案”讓她心有動念。第一個是刑偵的案。名作家小說里的案件和現(xiàn)實中的案件不斷重合,姜光明和伙伴開始了抽絲剝繭地追蹤。
第二個則是人心的案。劇中主要角色,每個人身上都有人性的兩面,女警對工作的雷厲風(fēng)行和對感情的踟躕不前,作家表面的風(fēng)光無限和內(nèi)在的自卑不堪,以及富家女看似強勢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都構(gòu)成了不同身份、不同職業(yè)的內(nèi)心群像。
“我并不想通過這個角色向觀眾傳遞什么,只是希望觀眾看到她的猶豫、她的煩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會想到自己可能也是這樣一個人,會想到我們身邊處處有這樣的人。”馬伊琍說,“不是每個人遇到問題,都能非常明朗地得到答案的,生活就像破案,就是時時刻刻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dāng)《環(huán)球人物》記者問及為這個女警角色所做的準備時,馬伊琍回答:“我從來不會為了某一個角色做所謂的體驗生活什么的。一個演員應(yīng)該好好地生活,因為創(chuàng)作源泉來源于你的生活。”在她看來,人物塑造最重要的只有兩個字——真實,但真實不是光靠走一遍體驗就能感受到的。
她喜歡的真實,是帶有共情性的東西?!跺e位》中有一句臺詞讓馬伊琍印象深刻:愛別人之前要更愛自己。
“從小到大的教育里,很少有人告訴我們要先愛自己,因為先愛自己會被認為是一種自私。但是其實這個‘自私’是很重要的,個體沒有站穩(wěn)的話,周圍的人際關(guān)系、整個社會關(guān)系都會是不穩(wěn)固的。一個不懂如何愛自己的人,是不懂怎么愛別人的。”
在角色身上尋找人生答案
關(guān)于愛自己的議題,每個人的理解路徑都是不一樣的,就像馬伊琍今年的3個角色,她們得到答案的過程也截然不同。
《繁花》里的玲子,用導(dǎo)演王家衛(wèi)的話說,看似著墨不多,卻最有上海女人的腔調(diào)和頭腦。這不是一個討巧的角色,既沒有汪小姐那樣的勵志色彩,也沒有李李那般獨特韻味,但馬伊琍把那份“作”和實在把握得恰到好處。表象上,玲子是精明的、現(xiàn)實的,與伙計吵架從不落下風(fēng),在寶總面前也要體面自我;但本質(zhì)上,她又重情重義、小心翼翼。
電視劇《繁花》劇照,馬伊琍飾演玲子。
“玲子身上,有我從小看到的上海女性們身上非常閃光的東西。”馬伊琍說,“一個是能屈能伸,一個是知足,一個是講義氣重情感。”
“從前我們靠寶總,以后我們靠本事。”這是玲子名臺詞。
《我的阿勒泰》中的張鳳俠,又是另一種自我實現(xiàn)。她在草原之上尋找真正的自己,也在瀟灑之間注釋了生活方式。她是粗糲的,開雜貨鋪被掛賬,追賬隨性也不較真;久違地談了一場戀愛,一句“男人沒了再找一個”瀟灑霸氣。但是,她也有真正的生活智慧,教導(dǎo)女兒對待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你可以不贊成他們,但你不能居高臨下地改變他們”。
電視劇《我的阿勒泰》劇照,馬伊琍飾演張鳳俠。
可以說,張鳳俠的“精神狀態(tài)”,恰恰是如今最稀有的“松弛感”的體現(xiàn),這也是觀眾喜愛這個角色的原因——在張鳳俠的身上,有著“貫通終生的耐心和希望”,因為她從不和過去過不去。
對馬伊琍來說,詮釋張鳳俠的過程也是一個回到純粹的過程。拍攝過程中,她時常遇到哈薩克族的演員們帶著冬不拉,隨時隨地唱起來、跳起來,每一天都充滿歡樂。殺青前的晚上,天空下起大雨,馬伊琍在木屋里待不住就走了出去,發(fā)現(xiàn)蒲公英一夜瘋長。
就像《我的阿勒泰》里她最喜歡的一句臺詞:再顛簸的生活,也要閃亮地過。“生命力,不論對男女都至關(guān)重要,是個活生生的人,都會具有生命力。”
人唯一能把握的,是眼前時光
馬伊琍的生命力,就來自她的真實。人們常用“作”來形容上海女人,可落到馬伊琍身上,這份“作”有了另一種解釋。采訪中她總是“不客氣”的、直接的。
劇中最喜歡的戲是哪一場?回答:“戲是一個整體,不存在‘最’之說。”
今年三部戲三個角色有什么相似之處?“我從來不拿角色跟角色進行比較,每一個人都獨一無二,沒有可比性的。”
這些年表演上有何新感悟?“世界瞬息萬變,一如既往熱愛自己的職業(yè)就好。”
…………
乍聽下來,她是在否定一些約定俗成的套路問答;但仔細想來,其實是在表達最真實的想法——冠冕堂皇的話好聽但無用。
不能欺騙自己,這是馬伊琍從小就堅持的原則。大一時,她和同學(xué)在劇里演兩個被飯店坑騙的女孩,劇本要求她哭,她第一反應(yīng)是:“為什么不去告他們?”2003年演《還珠格格之天上人間》走紅了,媒體采訪時她直言不諱,就是“為了生計和未來”接戲的。
馬伊琍飾演的角色也總帶著一股“勁兒”?!秺^斗》中的夏琳更不必說,一身桀驁不馴,又永遠敢愛敢恨。之后,《婚姻保衛(wèi)戰(zhàn)》《雙城生活》《北上廣不相信眼淚》等,她總能將都市女性的真實生活演繹得淋漓盡致。
如今,馬伊琍強大依舊。工作時,每天早上6點起床照顧好孩子,晚上8點回家先和孩子聊一整天的生活,深夜再翻開資料,靜悄悄地看劇本、梳理工作。
但她也會有所有人都要經(jīng)歷的“無力感”。她曾在采訪中形容自己狀態(tài)最差的階段:“爬不起床來,不知道起來要干嘛。”也許是因為一件小事,也許是因為一句話,就突然落淚了。那是一個漫長但不得不面對的過程??扇绻襟w想要深究,馬伊琍總是說:“無法分享。”
43歲的那年生日,馬伊琍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布了一張純素顏的照片,并寫下這樣一段文字:“二十多歲,對手里擁有的一切,只想控制以求永恒,因而為未來的諸多不確定而莫名煩惱,錯過些美好。四十多歲,知道凡人和事,沒有永恒不變,一念陰陽。唯一把握得住的,便是眼前的時光。”
無法分享的生活最后都落到了角色里。不論是電影《愛情神話》里在窗臺沉思的單親媽媽李小姐,還是今年備受關(guān)注的3個角色,抑或是越過越有生命力的馬伊琍本人。
在電影《愛情神話》中,馬伊琍一頭粉色頭發(fā)飾演“李小姐”。
她不是不示弱的,而是更懂得了如何與弱點共處,跟“眼前時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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