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義：“極目”雷達 遠眺“天際”

張光義（1935— ）

四川瀘州人。雷達工程專家，1962年2月畢業(yè)于蘇聯(lián)莫斯科動力學院無線電技術系，歷任國防科委第十研究院第十四研究所總體室主任、副總工程師、副所長、總工程師等職。

上世紀60年代，作為主要技術負責人之一，研制我國第一部電掃描三坐標雷達；從60年代中期起，從事相控陣雷達的研制工作，積累了寶貴的相控陣雷達工程經驗，具有較深的理論造詣，是我國第一部大型相控陣預警雷達7010雷達的主要技術負責人之一；1995年擔任載人航天工程三部大型精密跟蹤雷達和一部相控陣雷達的總設計師；1997年擔任機載雷達技術負責人，主持和參加全部研制工作。

先后發(fā)表學術論文40余篇，1994年出版了我國第一部相控陣雷達專著《相控陣雷達系統(tǒng)》，對推動我國相控陣技術的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另著有《空間探測相控陣雷達》《相控陣雷達技術》《相控陣雷達原理》等。

1978年獲全國科學大會獎，1985年、1994年先后獲電子工業(yè)部科技進步獎一等獎和特等獎各1項，1986年獲國家級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稱號，并成為首批享受政府特殊津貼者，1993年獲光華基金一等獎， 1995年獲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1997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雷達并不是張光義最初選擇的研究方向。1953年高中畢業(yè)的張光義被選派到蘇聯(lián)留學，在北京學習兩年俄語后，于1955年9月進入莫斯科水利學院學習。1956年夏天，他響應國家號召，義無反顧地放棄了鐘愛的水利專業(yè)，轉到莫斯科動力學院無線電技術系學習雷達技術，這也開啟了他全新的人生。

學：為國分憂轉專業(yè)

1935年9月3日，張光義出生在四川瀘州一個普通的家庭，父親在他出生后兩個月左右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帶著5個孩子，本來就頗為不易，又趕上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常常在槍炮聲中討生活，像舊中國很多家庭一樣，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幸而母親比較能干，總能想辦法做點事情，挑起了全家的重擔，帶著孩子們在戰(zhàn)亂中生活，并竭盡全力送他們讀書，讓他們都順利成長。

張光義4歲的時候，親眼目睹瀘州城遭受日本侵略者殘酷轟炸，記憶特別深刻。7歲時，他到瀘州小市鎮(zhèn)第一中心小學讀書。學校的老師經常教導學生說，中國的近代史就是遭受外國列強侵略、簽訂各種不平等條約的歷史，鼓勵大家好好學習，長大了一定要把國家建設好。因此，張光義從小就暗下決心努力學習。這期間他參加了學校組織的抗日劇排演。

1948年秋，張光義入讀瀘州市第一中學初中，認真學習的同時還積極參與各種社會活動、聽報告、參加培訓班，利用課余時間閱讀了《大眾哲學》《社會發(fā)展史》《政治經濟學》等書籍以及《中學生》《開明少年》雜志、《新華日報》等進步報刊，進一步拓寬了眼界。

1951年夏天，張光義考進重慶一中讀高中。重慶一中具有優(yōu)良的革命傳統(tǒng)，提倡學生德、智、體全面發(fā)展，不僅重視時事政策教育，還組織學生參加歡迎志愿軍英模代表團、慰問在歌樂山榮譽軍人療養(yǎng)院的志愿軍傷病員等活動。張光義滿懷報國之心，學習時充滿自覺的動力，門門功課優(yōu)秀。

1953年是我國第一個五年計劃的第一年，發(fā)展能源建設成為大事。張光義在雜志上看過一些興修三峽水利工程的文章，就想著高中畢業(yè)報考水利專業(yè)。被選派到蘇聯(lián)留學時，他填報了水利方面的志愿。經過兩年俄語培訓，1955年9月，他順利進入莫斯科水利學院學習。他深知國家當時條件差，送他們出國留學很不容易，所以學習非常認真，有時為了搶教室第一排的座位，甚至來不及吃早餐。一年下來，他每一門功課都是滿分（5分制），因為成績特別優(yōu)秀，所以照片被貼在了莫斯科水利學院教學樓的光榮榜上。

1956年下半年，國家召開“向科學進軍”的大會以后，要在一些重點方向培養(yǎng)專門人才。張光義沒有考慮太多，毅然放棄了鐘愛的水利專業(yè)，轉到莫斯科動力學院無線電技術系學習雷達方面的知識。

所有的功課都要從頭學起，還要補無線電技術系第一年的基礎課。面對困難，張光義一點也沒有犯怵，把所有能擠出來的時間都用來看書、學習。為了多學習一些知識，他利用中國留學生每周一次的自修時間，特地選修了蘇聯(lián)同學必修的一門軍事課，主要內容是講述飛機的各種電子儀器與裝備，如飛機的火控雷達、轟炸機雷達等，雖然增加了學習壓力，但也擴大了知識面。

因為學習認真，張光義受到蘇聯(lián)老師和同學的好評，并最終以優(yōu)異成績順利畢業(yè)?；貒埃压?jié)省下來的盧布一部分買了各種工具書，一部分繳了黨費，剩下的全部上繳國家。

研：三坐標雷達通過論證

1962年2月，張光義從莫斯科動力學院無線電技術系畢業(yè)回國，隨后和郝寶瑛、王連奎、李崑等6人被分配到中國雷達的搖籃——國防科委第十研究院第十四研究所（以下簡稱14所），同時辦理了參軍手續(xù)，成為光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

時任所長申仲義、政委趙則三、總工程師張直中等負責人一起接待了新來的留學生，聽取他們介紹所學專業(yè)、畢業(yè)論文題目及其主要內容。隨后，張光義被分配到第三研究室408雷達總體組，三室主任薛國緯給他的第一個任務是消化敵我識別器的俄文資料，后來又讓他重點關注雷達新體制、新技術在雷達中的應用。

得知張光義學習過《概率論》，薛國緯又安排他在所里開課，給技術骨干講解概率論與隨機過程在雷達信號檢測中的應用等有關知識。張光義認真對待，除了參考大學時的《概率論》課堂筆記外，還找了中、英、俄文的參考書籍來學習、備課，上課時像蘇聯(lián)老師一樣，全程脫稿，在當時引起不小的轟動。

此外，按14所總體研究室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新來的大學生都要先在所里的雷達整架場工作一段時間，以提高雷達總體概念的認識與實際動手能力。薛國緯交給張光義的任務，是在整架場牽頭負責兩部雷達的恢復和整架工作，一臺是蘇式S波段測高雷達，一臺是蘇制CHAP （“斯納爾”）毫米波雷達。他都順利完成了。

國防急需的583三坐標雷達早在1958年就開始研制，與二坐標雷達相比，其技術上要達到以下幾點要求：一是在仰角方向形成多個發(fā)射與接收波束，二是提高目標距離、仰角與方位的測量精度和雷達采樣的數(shù)據率，三是采用電子計算機技術對雷達信號進行信號處理與數(shù)據處理（當年亦稱為雷達信號的一次加工與二次加工）。

但是多批目標的快速跟蹤、高度計算、飛行航向和飛行速度顯示和航跡關聯(lián)、航跡顯示、目標批次和參數(shù)顯示及將目標數(shù)據送達上級指揮單位等都離不開電子計算機的應用，可惜當時我國計算機技術尚不發(fā)達，研制工作不得不暫停。

1962年11月，14所重新成立了583三坐標雷達總體組，張光義和王小謨分別任正、副組長，重新恢復三坐標雷達的研制工作。副總工程師王福如負責總體方案論證，給他們布置任務、審閱技術小結、提出修改意見。1963年畢業(yè)的大學生來14所以后，小組成員從最初的6人增加至10多人。前后經過6個方案對比，差不多花了一年時間，最終選擇了頻率掃描天線，這其實是一種簡化了的相控陣天線，為進一步研制相控陣雷達積累了經驗。

張直中認為，“三坐標雷達比二坐標雷達復雜得多，尤其是在多波束形成（或波束仰角掃描）及信號處理方面。經過方案論證及多次科技委員會的評定，最后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選定頻掃三坐標體制，成為申所長‘看’的項目之一”，即這是14所未來雷達研制的一個方向。由于583三坐標雷達總體方案論證成績優(yōu)秀，張光義于1963年榮立三等功1次。

扛：攻關7010遠程預警雷達

1957年蘇聯(lián)成功發(fā)射第一顆人造地球衛(wèi)星，促使美國與蘇聯(lián)投入巨資建立空間目標監(jiān)視系統(tǒng)以滿足彈道導彈防御的需求。其中，超遠程大型相控陣雷達與大型精密跟蹤雷達是該監(jiān)視系統(tǒng)的主要裝備。這類雷達與以觀測飛機類目標為主的戰(zhàn)術三坐標雷達相比，戰(zhàn)術、技術要求都要高很多，其研制難度顯然也要高很多。

根據毛澤東同志1964年春節(jié)關于“有矛必有盾”指示精神，14所在1965年春接受了“640”工程中的“640-4”分系統(tǒng)任務。初期任務包括研制一部遠程精密跟蹤雷達（110雷達）和“111相控陣試驗雷達”。前者從1958年開始，曾經在14所開展過全國協(xié)作，已有部分研究成果，用于對重點防御目標的精確定位與目標參數(shù)測量。后者必須采用相控陣雷達技術，但缺乏相應的研究成果。

1965年5月，14所讓張光義、賁德、劉興華3人組成相控陣雷達論證小組，由張直中與王福如領導、布置該小組進行相控陣雷達初步方案的論證。參照583三坐標雷達總體方案論證的程序與經驗，張光義抓緊學習、計算，較快完成了初步方案論證。論證期間，“640”工程總師宋健與“640-5”技術負責人黃培康總師到14所檢查工作，聽取張光義有關論證情況的匯報。1965年暑假，張光義與賁德、劉興華等到北京工業(yè)學院（現(xiàn)北京理工大學）與該校教授柯有安團隊共同論證方案。大家經過一個多月的加班加點工作，完成了一份相控陣實驗雷達方案的報告（鉛印本）。

為了降低研制風險、控制研制成本，他們決定先研制一部規(guī)模較小的收、發(fā)天線分開的“111相控陣試驗雷達”，并將與“110單脈沖精密跟蹤雷達”一起安置在新疆某地區(qū)。在“111相控陣試驗雷達”方案中，張光義沒有照搬美國空間監(jiān)視相控陣雷達采用的中頻移相方案，而是直接采用射頻移相方案。

當時，經過大家分析，雖然從技術上看，在射頻實現(xiàn)信號移相比在中頻上要困難一些，但更合理、先進一些。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紀60年代末，美國相控陣雷達發(fā)生火災后，他們在修復過程中也擯棄了中頻移相技術，改為采用射頻移相技術。

1965年秋，張光義被任命為14所104研究室副主任，該室的主要任務即研制“111相控陣試驗雷達”。但從1966年開始，因受各方面因素影響，工程進展緩慢。1969年12月，隨著國際形勢發(fā)生變化，上級機關提出加快空間目標遠程預警雷達的研制進程，明確要求1970年10月該雷達能夠戰(zhàn)斗值班，因此被稱為7010工程。1970年1月3日，35歲的張光義被任命為7010相控陣雷達總體組組長。

任務重、周期短，關鍵設備、器件需要外協(xié)、落實，14所全所職工發(fā)揚勇挑重擔、敢打硬仗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轟轟烈烈開展7010大會戰(zhàn)。為了縮短研制周期，薛國緯提出采用收、發(fā)合一的相控陣天線，用比較少的大功率發(fā)射機取代許多小功率發(fā)射機。該方案在發(fā)射信號能量使用上雖然有損耗增大等缺點，但能在較短時間里獲得雷達需要的發(fā)射機，而且，安裝相控陣雷達設備的地下工事面積也相應減少。

由于有“111相控陣試驗雷達”的研制基礎，7010相控陣雷達的實施方案很快確定下來，并獲得了上級批準。第十研究院與四機部（電子工業(yè)部）領導機關積極安排落實雷達方案中重要的關鍵協(xié)作項目，如高功率發(fā)射機、高功率射頻移相器需要的高頻電路基板、高功率微波PIN開關二極管，以及天線陣面的結構件、天線罩、天線陣面安裝維修電動平臺、天線方向圖近場測試裝備等。

1970年9月初，14所成立7010工程隊，任命劉浩志、孫芳俊為工程隊書記和隊長，張光義擔任工程隊副隊長主管技術工作。9月中旬，7010相控陣雷達的1/4天線陣面和一套雷達發(fā)射機系統(tǒng)及雷達接收、終端、顯示以及由監(jiān)測計算機、射頻矩陣開關、射頻信號幅度相位測試儀等構成的監(jiān)測系統(tǒng)等設備已經完成生產、調試。按照上級指示，所有已生產完成的設備發(fā)往預定地點。

9月底，張光義和第一批工程隊人員到達后，大家加班加點工作，先組裝1/16天線陣面，并完成數(shù)百個天線單元通道之間發(fā)射與接收傳輸信號的幅度、相位測試與調整，雷達接收系統(tǒng)和數(shù)字信號處理與計算機、顯示器的接口也調試成功。由于7010相控陣雷達的320主控計算機還沒有完成，只能先將105計算機作為主控計算機使用，在中國科學院沈陽計算機研究所秦賀良等人幫助下，“1/16 陣面相控陣雷達”調試任務順利完成。

1971年9月12日，“1/16陣面相控陣雷達”連續(xù)24小時進行開機試驗，檢驗相控陣雷達長時間連續(xù)工作的能力。在這段時間里，自始至終雷達屏幕上均顯示有飛機目標存在。“1/16陣面相控陣雷達”的試驗成功，證明7010雷達總體方案是可行的。

與此同時，14所組織多支專業(yè)隊伍，奔赴7010基地參加相控陣雷達洞庫內外的施工、安裝和調試工作。當年第十研究院十五所研制的國內最先進的兩臺320計算機也在洞內安裝調試成功，相控陣雷達多目標信號處理，數(shù)據處理與各項雷達搜索，跟蹤工作方式的控制程序與彈道導彈、人造地球衛(wèi)星等空間目標的軌道參數(shù)測量、預報等功能也相繼實現(xiàn)。

1975年9月26日，7010雷達成功觀測到衛(wèi)星目標，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歡呼雀躍。此后一系列試飛測試工作開啟，除飛機目標外，還觀測了人造地球衛(wèi)星、彈道導彈以及其他空間飛行器，其中一部分需要連續(xù)多日進行觀測，如我國發(fā)射的“實踐2號”衛(wèi)星等空間目標，表明7010雷達已具備相當?shù)倪h程監(jiān)測預警能力。

育：為后輩提供更多經驗

7010相控陣雷達研制工作基本結束后，鑒于相控陣雷達技術在通信、導航、電子/信息對抗等領域的快速推廣應用，張光義始終密切關注相控陣雷達技術的迭代與進展。

上世紀80年代后期，人才隊伍建設逐漸成為14所的大事，為培養(yǎng)年輕的科技人才，除采取派遣出國訪問學者、舉辦計算機和英文學習班等措施外，在張光義等人的努力下，14所與中國科技大學開始聯(lián)合培養(yǎng)碩士研究生。張光義除了擔任導師外，還主動承擔《現(xiàn)代雷達系統(tǒng)》《雷達信號檢測》《相控陣雷達技術》等骨干課程的講授任務。

此外，張光義應國防工業(yè)出版社的邀請，利用節(jié)假日與零星空余時間，經過幾年的辛苦努力，于1994年出版了《相控陣雷達系統(tǒng)》一書，受到雷達界技術人員極大的歡迎，出版后很快售罄，出版社兩次再版。進入新世紀，為總結我國雷達事業(yè)發(fā)展進程并制定下一步發(fā)展規(guī)劃，張光義和王小謨商量后，邀請各雷達研制單位與高校參加“十一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guī)劃項目“雷達技術叢書”的編撰，先后出版了16個分冊。

1987年，張光義被聘請為國家“863”計劃“信息領域專家委員會”成員、信息獲取專家組責任專家。1991年至1996年受聘擔任國防科工委“雷達反隱身及雷達共性技術專業(yè)組”組長，之后3個五年計劃內，張光義與保錚、王小謨繼續(xù)擔任該專業(yè)組顧問，為促進國內雷達技術進步繼續(xù)提供建議。在這期間，張光義的主要工作均與相控陣雷達技術的研究與應用密切相關，有關研究成果促進了我國急需的有源相控陣雷達的立項與成功研制。

（作者單位：南京農業(yè)大學）

1954年夏天，張光義（三排左3）與母親（二排左1）及家人合影。

1997年，張光義（前排右3）參加我國第一部二維相掃有源相控陣雷達試飛，與14所相關研究人員一起討論試飛中出現(xiàn)的情況。

1959年10月1日，莫斯科動力學院無線電技術系全體中國留學生在該校綜合樓前合影以慶祝新中國成立十周年。二排左1為張光義。

我是新中國培養(yǎng)的知識分子

張光義

我出生在上世紀30年代的四川瀘縣小市鎮(zhèn)，瀘縣是長江邊上的一個縣城。我出生不久，父親就去世了，家里很窮，沒有自己的房子，都是租人家房子住，是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們兄弟5人拉扯成人。

為生活所迫，大哥十三四歲就到酒廠去做學徒、不上學了，開始養(yǎng)家糊口、挑起家庭的擔子；我是老五，最小，在哥哥們的幫助下，可以一直讀書。新中國成立以后，各方面條件好了，我剛好上高中，畢業(yè)的時候被選派到蘇聯(lián)留學。1962年畢業(yè)于莫斯科動力學院。

當年國家花了很大的代價培養(yǎng)了我們，我一畢業(yè)馬上就回國參加建設。我是新中國培養(yǎng)出來的知識分子，是在黨組織關懷下成長起來的，心中唯有“報國”二字。

小時候，日本侵略者對瀘州的轟炸對我影響極深，落后就要挨打，是我們那一代知識分子刻苦鉆研的動力和力量的源泉。新中國成立后，我們國家一窮二白、百廢待興，新中國第一代領導人高瞻遠矚，在那個時代就提出“有矛必有盾”，提出了國土立體防御的指導思想，這是很重要的。有了這個方向，才會思考怎么從技術、手段、方法上去實現(xiàn)，才有了7010這樣偉大的工程，才有了我施展才能的舞臺。

7010是我國自行研制的第一部大型遠程相控陣預警雷達。我們的團隊攻克了許多關鍵技術，經歷了極其艱難的研制過程，各專業(yè)都取得了很多寶貴的經驗，在出色完成國家任務的同時，也培養(yǎng)和鍛煉了科研隊伍。

在此基礎上，我組織編寫了“相控陣雷達技術叢書”（共7冊），并和王小謨院士一起組織編寫了“雷達技術叢書”（共16冊），分別由國防工業(yè)出版社和電子工業(yè)出版社出版，為我國雷達界的后人留下了可借鑒的經驗。

未來隨著空天技術的進步，雷達也可能會以新的探測方式出現(xiàn)，但是這個指導思想卻不會過時。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我們的科學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我們不能忘卻過去，我們還面臨很多挑戰(zhàn)，還有很多領域需要我們去突破。

國家花錢培養(yǎng)了我，給了我發(fā)揮作用的舞臺，讓我取得一些成績、獲得一些榮譽，我應該把我的經歷講出來，告訴其他人，尤其是年輕人，新中國培養(yǎng)出來的知識分子是怎樣的人，中國共產黨培養(yǎng)出來的知識分子是怎樣的人。希望將來有更多的年輕人，熱愛中國共產黨，熱愛自己的祖國，為國家富強、人民幸福作出自己的貢獻。